恋恋不舍的年代
詹文格散文空间
“詹文格,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在《小说月报》《青年文学》《北京文学》《长城》《天涯》《美文》《天津文学》《广西文学》《啄木鸟》《作品》《福建文学》《北方文学》《创作与评论》《当代小说》《散文百家》《地火》《黄河文学》《鸭绿江》《北京日报》《北京青年报》《南方日报》《羊城晚报》《南方都市报》等报刊发表散文、小说、纪实文章等各类作品万字。
”那把吉他是前女友留下的遗物,它像一根尖利的鱼刺,曾一度封锁了我的喉咙。打心眼里说,我曾喜欢过这把吉他,也憎恨过这把吉他,后来甚至恐惧过这把吉他。由此它在我心里有了一种魔幻色彩,无论行走多远,它都能巫术一般将我控制。如今它虽然以尘封的面目在老宅里装聋作哑,一言不发。但每当目光触及,它就会猛然苏醒,像一枚隐形的子弹,瞬间将我的身体洞穿。
木质的琴身,如女友白里透红的肌肤,闪烁着惹眼的光泽。回想她展臂轻抚,蝶影蹁跹,指尖轻轻划过琴弦,流淌出时髦的深情,传递出莫名的忧伤。
女友出事后,这把吉他成了无处安放的灵魂,险些被埋进坟墓。后来幸亏有一方阁楼宽厚地接纳,才使它免遭遗弃。
回想那个恋恋不舍的20世纪80年代,一切如梦似幻。光影里,女友一脸酷态,怀抱吉他,舞步轻摇,边弹边唱。
当时我们对流行音乐的认知极为幼稚,很多人对这种癫狂的音乐抱有偏见。一些上穿花格衫、下穿喇叭裤、手抱吉他的青年,成为遭人诋毁、严加防范的对象。他们走街串巷,独自享受内心的风光,可随时随地都将遭遇冰冷的面孔。
基于这种现实,有人把吉他定义为“流氓乐器”。在县城以下的小镇,出现手抱吉他的女孩,几乎就是天外来客,成为变态似的叛逆者。可以想象,当年女友因为迷恋吉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家里人见我交上一个如此另类的女友,既担忧,又叹息,人前人后颇有微词。好在女友并不在乎这些,只顾埋头学艺,热衷音乐,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事后我才明白,她坚守的内力来自偶像的召唤,她的偶像是吉他女神,正闪耀着漫天的光彩。作为那个年代的过来人,对于她的偶像,其实大家都不陌生,那就是后来给我们塑造了经典形象的歌手——成方圆。
从女友的言谈举止中可以看出,她对成方圆的崇拜到了五体投地、无以复加的地步。她认为成方圆重塑了女性的风范,推动了轻松自由的唱法。回过头去审视,成方圆的确有引领风潮的意义。当人们还不知道罗大佑为何方神圣的时候,她已经把《童年》唱进了千家万户;当摇滚乐还在遭受白眼时,她已带着崔健的《一无所有》走上了电视荧屏。
由于她的执着,最终把这种音乐形式搬上了春晚舞台,打造了中国内地20世纪80年代最经典的女文艺青年形象。她的很多经典歌曲,比如《童年》《游子吟》《什锦菜》《雪绒花》等一直传唱不衰,时至今日,她的演唱形式仍没有过时。
女友分享着成方圆的成功,把她的成功当作自己的成功,从别人的成功中收获喜悦和快乐。这种情绪与当下的球迷多么相似!带着明显的狂热色彩和个人情感。
女友对偶像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