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古事城内佬仔与洪濑佬仔大PK下


上篇讲泉州城西街的佬仔吴黜,如何使计偷窃的故事,但佬仔绝不是泉州城里的特产,乡镇农村同样也能产生这号人,应该引引起人们的高度警惕并严加防范。

在南安洪濑附近的玲苏乡,有个姓苏的农民,读过私塾,懂事识理,掌握时令,熟悉农活,毎年的收成总比别人好,还修建一座平屋。他结婚一年后,妻子就生个儿子,一家三口人的生活过得很幸福。

十年之后,妻子生育第二胎时,因为难产失血过多而死亡。为了养活这个婴儿,做父亲的只好雇奶母来抚养。这孩子长得健康活泼,头脑很灵,大人说话头,小孩往往就知晓话尾,因而取名叫苏晓。他在私塾表现平平,但恶作剧都有他的份。

后来,哥哥娶了一个性情暴躁、胸怀狭隘的女人为妻。此后,这个和睦的家庭就出现不幸。父亲遭受虐待和精神刺激,患心脏病去世;苏晓因嫂嫂妒忌经常吵家闹宅而被迫停学。

不久,哥嫂又凭着身强力壮收人多,嫌弃苏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没有一丝一厘的经济收人,而吵闹着要分家。苏晓这个未成年的单身汉,要独立生活实在太难了。

俗语说:“学好三年,学坏三日。"这时,村里一个惯偷乘机与他吃喝玩乐,想方设法将其拖下水。苏晓从此一步步地走上邪道,在洪濑街做“佬仔”,对店家和路人行骗偷窃,天天作案,件件得手,有时甚至比佬仔头更有本事。苏晓因见钱起侥心,众人都痛恨地叫他苏侥。

有一天,佬仔头对苏侥说:“哥嫂对待你那么绝情,也该好好地教训他们一下,才会消去你心中的怨恨呀!你可巧施一计.体他们乖乖地拿出十块银元来,让你我好吃好喝一顿,如何?”苏佟随口答应:“这件事太容易了,你等着好消息吧!”

原来哥哥虽已结婚多年,但嫂嫂患不孕症。常言说:“四十若不见子,终身拖磨到死”。为了此事嫂嫂很着急,欲买个男孩来传宗接代,但因过分挑剔看了十几个都不中意。

哥哥的心里也极其焦急,苏侥乘机对哥哥说:“大哥啊!我有办法让嫂嫂在十日之内买成儿子,但你得拿出十块银元来报答我。如果到时事没办成,我所有的房产全部归你。”哥哥听了,觉得这事对自己有好处,就爽快地答应。双方满意地一手交白银,一手交曆契。

事后,苏侥手拿竹竿,爬梯子登上哥嫂的屋顶,然后用竹竿尾将瓦片捅下一大事堆。嫂嫂看到屋顶被捅破好几个大洞,立即跑出来大声叫骂:“苏侥夭寿!你竟敢拿竹竿毁我的屋顶!今天,我叫人买你的命!”

苏侥冷笑着说:“你身边无儿子,早晚就会死绝,按照传统习惯,这屋也该归我。现在,我爱毁就毁!”嫂嫂虽然气得面色青白,但觉得打不过他,也说不赢他,就暂时忍让,由丈夫出面说好话叫他下来。

嫂嫂受此冤枉气,马上叫媒人介绍邻村一个男孩来继承接代,免得再受苏侥的冤枉气。苏侥轻易使用“激将法”取胜,哥哥只得认输,并还了腊契。他白拿了哥嫂十块银元与佬仔头一起去吃喝。

又有一天,佬仔头对苏侥说:“只赚吃自家哥嫂和洪濑本地不算有本事,你敢去泉州赚吃吗?"苏侥满有把握地说:“易如反掌,明早就去!”

隔日清晨,苏侥与佬仔头步行到泉州西门城内菜市,叫佬仔头停在暗处接应,而独自走到一家肉店前,大模大样地与身边买肉的人打招呼,并叫老板切下五斤猪腿肉,然后大声地说:“泉州卖肉的少斤短两很厉害,让人不能相信!”

老板看他的穿戴就知道是有钱人,况且又有熟人在此,就紧接着说:“若不相信,你拿到对面肉店称一下就知道了!"苏侥顺水推舟地拿着五斤猪腿肉“过枝”给佬仔头,两人飞快地各自溜出泉州城。过了一会儿,卖肉的老板看不到他的人影,才知道上当受骗,白白地送给苏侥五斤猪腿肉。

几个月后,佬仔头又对苏侥说:“泉州城内有个吴黜,是当地最出名的佬仔头,平时总穿着长衫,好像一个有文化素养的人。你若能偷到他身上穿的长衫,我这佬仔头就让你做,意下如何?”

苏侥接着说:“万变不离其宗,只要你事先暗中指点我认识他,我自有办法办到。不过,让我做佬仔头的事,到那时你可别赖账。”佬仔头说:“事成之日,我会备办酒席为你祝贺,并宣布正式让位你!“苏侥说:“一言为定,不得反悔!”

办侥接受“任务“后,随即着手准备“道具”,他将许多瓦片琢成与银元形状同样大小,再用红纸包成类似一百块银元一封的模样,然后装人葭苴(jiāji),里面一共装有二十封。

一天早上,苏侥头戴旧草帽,身穿粗布衣,双脚不穿鞋,肩头背葭苴,便与佬仔头入城找昊黜。到十点多钟,他们走到西街五塔巷口,佬仔头暗中指点:“前面那个穿长衫的就是吴黜。”

苏侥立即跟上去,走在他身边,然后故意发出怨叹:“头家不知到哪里去了,这两千块银元让我背着。听说泉州有很多佬仔,万一被偷了,我怎么赔得起呢?幸好头家交代说,若找不到人就到开元寺等候。”

这番话被吴黜听得清清楚楚,但他不认识苏侥,心里暗自欢喜:“这个内山乡下人,要送这么多白银给我,却之不恭啊!”于是,他在街边顺便寺乘凉,有意地坐在苏侥旁边看书等待机会。

不久,苏侥显得很累,连连打呵欠,就将葭直当枕头躺下来休息,但双手还是紧捂着葭苜提防被人偷去。吴黜乘势也躺着看书,并将身体渐渐移近苏侥伺机而动。再过一刻钟,苏侥转个侧身,背向吴黜,并将葭苜移到面前,双手更紧地抱着,装得极累的样子便呼呼人睡了。

吴黜见状,心里非常高兴,随即将身躯紧靠过去准备行事。苏侥边打鼾边将屁股向后移动一下,有意识地压住吴黜身上穿的长衫。吴黜心想:“只要这个内山乡下人睡熟了,我略施小计仍然可以得手。”

这时,苏侥发出阵阵有规律的打鼾声,显然已经熟睡。吴黜遂使出“金蝉脱壳之计,迅速脱掉身上的长衫,轻手轻脚地绕到苏侥面前,动作敏捷地抱起葭直就飞快地逃跑。苏侥假装被惊醒,坐起来大喊:“捉贼!捉贼呀!”

这时,吴黜已经跑出开元寺,扬长而去。苏侥站立起来,手上拿着吴黜脱下的长衫,洋洋得意地从开元寺后门走出来,好像打了胜仗的将军带着战利品凯旋而归。

吴黜抱着葭直迅速地跑回家,打开“红包”一看,全是瓦片,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吴黜才清醒过来,万分懊悔地说:“我得不到别人的白银,反而丢失了自己的长衫。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呀!”

后来,苏侥真的做了洪濑的佬仔头。众人讽刺地说:“真是佬仔‘状元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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