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献词2016,令人心碎2017,


,令人心碎;,一定会好?

杨献平

聂树斌案件持续两个多月,在那个心血激荡的时间内,我一直有个天真,但自己不觉得半丝天真的妄想,即,会有一个人当众大喝:刀下留人!尽管没有,也不相信,聂树斌会被执行死刑。聂树斌的死,让我看到了这个时代普遍高悬的可怕、暴戾与诡异。而更可怕的是,这种东西是以消灭基本的良知,它们是以所有人的基本生存保障和生活的安全感为代价的。这使得我愈发觉得,身处大地,人人并不是自由的,身在人群,我的生命何其脆弱?与此同时,对于雷洋的意外死亡,尤其是接踵而来的,关于此案的种种光怪陆离和匪夷所思,都是触动底线,而且是全人类底线的。这两起掀起各方争执的案件,处理或者说审判结果,何其差强人意?何其摧毁人心?何其拆解信仰?

聂树斌的案件,其实只需要一个人出来说一句话,而这样的一个人,必定凌驾于更多人,尤其是国家机器之上的。我当时隐隐约约地想,他一定会的,一句指示,或者一个暗示。聂树斌这个被现实逼迫得无法可逃,最终拿起射钉枪,在大庭广众之下击毙权势者的“恐怖”作为,在古代,或者乱世,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刺客题材,好事文人完全可以就此创作出媲美荆轲刺秦王、专诸刺王僚的小说或者话剧。

在这里,必须要说:聂树斌刺杀的那个人,在广大的乡野,特别是当下,何其多也!这是一个暴力横行的年代,在底层和基层尤其惨烈。

可惜,随着聂树斌的死,以及后来短暂的募集丧葬费之后,聂树斌不能说话了,类似聂树斌的人也更不能说话了。更多的人选择了遗忘,或者革命性的休克。继而的雷洋案件又一次卷土重来,一波一波的民意在网络汹涌。可只是汹涌罢了。因为,世界的堤岸,人类社会的大坝,永远高于海平面,永远采取拒绝与合围的姿势和态度。

与此同时,陕西一老翁在领取救济衣物时候,领导了超短裙。这样的荒谬,体现的是基层政权的某种更为可怕的乱作为和不知所为。败坏在某种程度上是同气连枝的,一坏俱坏。基层所反映出的这种现象,应当引起每一个人的警觉,特别是国家和社会精英。这么多年来,我无奈地发现一个问题,即:精英的大众策略大都是文不对题,无效且加强其流冲速度的。区域性的自治,或者说因地制宜的策略,应当建立起来。因为,一地和一地,此省和彼省,很多方面是不同的,以大同而一同,必定会出现诸多的偏差。如何消除偏差,实行精准的,有效地政治统御和社会管理,才是正大方向。

可这个方向会是吗?

具体到个人。基本上雷同于年满天下的公众情绪。这一年,我再次意识到,一个人终究是微妙小的,也是不堪、无足轻重的。一个人在时间和宇宙当中,真不过一朵泡沫。漂亮、有光,就是最好的了,暗淡、悲伤也是常态。而且,这个常态,总是会高于那些所谓的光彩的片段与瞬间。

年初,一个人面对另一个人,在极寒的旧地,自诩多年的暖身之处,霜雪不仅来自于漫冥的天空,还有河流及地下水所透射的悲怆气息。我知道,很多事情看起来简单,事实上繁复无比。这世上,唯有人心和人性,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利器。正如当年率五千荆楚弟子,奇材剑客出塞,在漠北寻击匈奴主力,以策应李广利大军的李陵一样,苦战七昼夜之后,最终被迫投降之后,在故国,汉武帝治下所遭受的误解与“精神和家族的双重屠戮。”到现在,我才知道,人生充满了奇异的宿命性,在很多时候,宿命好像生命的规定动作,且有着强硬的不可逆转性与因循感。

就像《巴黎圣母院》中的夸西莫多,他是坚定的,也是智慧的,他深知,内心的一切都不可与外人道。因为,只有事到临头,灾厄降临并在自身实施,当事人才会有深切的感受。除此之外,再亲近与爱的,也只是隔靴搔痒,无动于衷。也觉得,夸西莫多最终的的选择,是符合人性的,也是遵循了人心人道之规律的。文学之所以让人与之共鸣,还是那些触及和撞裂了我们精神和灵魂的人物及其在虚构世界中的切实表现。

我们都是时代的枯枝败叶,残渣和吞吐物,来自无形,也必将消失。春天时候,我先后两次去了西安,其实也没什么事,好像是问道,也好像是自我的一种探究与证实。最终,我在活龙山隐居了五天。哦,本打算要一周,但在最后时候,我被迫中止,在春天的田野行走、吃素的生活。急忙返回成都。一切都于事无补,但在周文王、姜子牙、王重阳等人操练兵马与传道的活龙山,在灿烂如梦、蝴蝶和蜜蜂围困的杏花、梨花、桃花,乃至使劲生长的春麦当中,似乎看到了无数的、冥冥之中的颗粒与光线,也适才顿悟,对于每一个生命来说,都包含了或者说重复着先天性的旅程——手持命运的人,向来不做任何的暗示,他们在暗中运作、摆布,形似虚无,实则强大无比。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如此种种,以前读的时候,不知所云,现在再读,却惊为天人。多年以来,我和他们、你们一个模样,仰着脖子朝西方看,朝当下看,唯独没有回身看。当回身一看,原来最好的东西就在历史的尘烟与灰烬当中明灭无尽,从不暗淡。那些天,我在活龙山的村野当中一个人行走,春天的尘土、鸟鸣,偶尔的细雨,乃至夜晚的风声、狗叫,老人打鼾与婴儿的哭号,都使得我焕然一新。在某些夜晚,我常常问自己,眼睛盯着农家屋顶,小声对自己说:“是你自己放弃了成长,也是你自己,把自己置身于安乐之中;忧患这种美德你早就丢掉了,只剩下想当然的虚浮、浅薄的判断乃至人云亦云的追逐、捡拾与盲目。怪不得别人。”

列车仅仅是一种距离的运载,它到达的,永远是你想要离开的,还有不忍心搁置起来的……近处和远处,自己和自己的,他人和自己交叉的那一部分。而更多的,它们总是按照自己的方式,从不与热爱他们的人促膝交心、握手言和。

入冬,去很远的地方,雁荡山,再普陀山。前者是一个孤立的,幽秘的所在,可以看做是东方龙脉在低地与海边转身回望——它的母体昆仑高地,也是大地的刚健与奇秀在东南地区最后一次的展示与汇聚。后者在海中,拥有许多的传奇与超验性。从我个人,这两者都是我膜拜的,一是对大地自身的崇拜,二是对人之精神乃至某种天地之心与宇宙之灵的五体投地。

是的,我从前不是这个样子。我以为,人就是人,宇宙之间,除了人和人所能够使用的,此外,一无所有。一百多年来,科技逐渐消灭了人类的禁忌,以及想象力,还有宝贵的敬畏感。将一切都变成了“我”和“我的”,认为天地万物都是人类可以操控的、破解的。自从年,哦,这绝对是我个人的生命、精神、思想的分水岭和界碑。从此,我不再是那种自恃的人,那个偶尔骄傲无知的杨献平已经是过去的了。极则反,盈则亏,人和万物,甚至宇宙,都是如此这般。这些年来,我们向科学致敬的太多,而对自然,或者说天道抱愧的太少。以前,每次看到说中国古代的愚昧、落后,我就拍手称快,恨不得再上去补充几句……然而,年之后,我为此感到惭愧不安,感到无穷的羞耻。因为,盲从也是一种病,而且是全人类的病,尤其是我们的东方,盲从成为一种时髦,一种潮流,一种歇斯底里的嚎叫……甚至表演。

在这里,我要说:因为主张或者思想认识、对世事时势的判断,我和几个人意见相左,也发生了粗暴的言语冲突。我说的是:“一切不以解决问题、提供解决之道为出发点和归宿的愤怒,都是煽动,都是耍流氓!”他们说:呼喊是正确的、必要的,至少可以引人注意。可是你有没有想到,一群人的福祉岂能和亿万大众的福祉相提并论?“一群人不过是一撮,而且时刻准备着,以其人之道还于其人之身,继而再行自我的那么一群人。”“一群人的真理还是精英化的,而且是绝对精英化的。精英的伦理是自我的永远正确,他人的不合作……当然是异类。……你相信他们的宽容吗?反正我不信!”

谦卑是人的基本姿态,敬畏是每个人应当的“宗教”和“信仰”,也是“护身符”与安身立命之要义。而兼顾众人,则是一种很高的理想境界,可惜,连言语都无法包容,何谈其他?

冬天就是雾霾,雾霾构成了每一个人的生活实质,雾霾让我再次看到了某些不应当的颂歌与献词。“事实上,每个人都是有罪的。不管是暴富的,还是贫穷的。对于雾霾,我们都是制造者和参与者。那些高举手指,喷着口水痛骂他人的人,大致是愚蠢的,也是缺乏自省能力的。”

忽一日,我觉得了某种契合,大致是另一些人。有些时候,只有人才能带给人最真实的安慰、善意与美好。尽管,有些时候很短暂,如惊鸿、如闪电,但他们却是长久真实的。可是,我知道我已是中年,再不是可以挥霍时光的人了。这很悲哀,也很幸运。我时常对自己说:活在当下!也要懂得舍弃、放下。但很快又觉得,其实,放下、舍得,这些看起来美妙的词语,其实也充满了狭隘和自私成分。

人和人,最好的方式,便是无尽的陪伴与荣辱与共,就像昨天,就想晚年,就像我们成年后对于父母的那些期盼和祝愿。

最近,雷洋案件又有翻转,副所长被双开,另一位被调离岗位。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原因,是我们习惯了,长期习惯了,甚至一生都习惯了的。意料之外的原因,大致是在“当今”之下,确实匪夷所思。一个公民,哪怕是涉嫌嫖娼,罪不至死,一个公民,在遭遇执法时候,反抗是一种本能。而相比较而言,去年的天津港爆炸,大规模的死亡,以及终于端倪隐现的结果,其趣味性更强,可书写和想象性更宽阔。我总是有一种想法,聂树斌这样的年轻人,已经构成了中国当代民众,特别是农村和城乡结合部最典型的案例,他人虽然已经被执行死刑,但他的事迹和名声,乃至影响会与日俱增,青史留芳。

记得夏天时候,我还去了赵公山。财神赵公明成仙之地。那是一个夜晚,山中潮湿而寂静,流水在高耸的森林里奏响日月星辰,宛若仙境。拜访了一位道长,他于年出生,为赵公山土著。早年修道,健步如飞,即使现在,看起来面容也有婴儿之色。与他攀谈许久,玄之又玄,又合情合理。他是彻底的人间烟火主义者,孙子都很大了。他大致是全真教龙门派的传人吧。那一次,去赵公山,也是为了散心。再后来,陪着老娘和小姨去了北戴河十天。北方的海岸,夜晚的雷霆。海水无际,人心无涯。亲情和友情的快乐,按下的,都是瞬间的充盈。

在邢台,第一次去参观了开元寺,传之久远的寺庙,又深入了解了石勒、柴荣、郭守敬、刘秉忠、张文谦等家乡先贤、猛人的事迹。不料,饮酒之后,再吃修正牌的胃康灵药物,忽心悸、后脑如万千钢丝持续拧紧。医院,很久才缓解。去京,在邯郸、沙河等地,症状卷土重来,在邢台住院,多亏了许久、周朝波、代宏杰、白云平等朋友,还有弟弟照料。我适才觉得,人其实很脆弱,尤其是肉身。她精密而又容易出现问题,复杂且又很简单,每一种的维系和运作都不可或缺。记得四十岁前,总觉得身体钢筋铁骨,曾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室外洗头,也曾在旷野上披星戴月。再后来喝酒,也是江湖了得,身体好像一个陶罐,怎么装都可以。

而现在,在病床上,我第一次觉得了绝望。还有那种可怕的猜想。回成都,又复难受,医院住院5天,脑CT、核磁共振、心电二合一、脑神经检测等等,都做了一遍之后,医生说没啥问题。出院时候,他给我开了很多治疗神经的药物,还说,你这是喝酒损伤了脑神经。我心里想,这不是扯吗,喝酒会伤胃、肝脏,怎么和神经扯起来了?我坚决不信,医院、医院做检测后,才觉得,喝酒是可以损伤脑神经的。当那位个子高高的女医生为我做认知能力测试时候,她嘀咕的话,让我再次觉得了羞愧。

在此期间,我要感谢诸多的成都朋友,他们始终和我在一起,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他们拯救了我、让我咬牙坚持了下来。

从7月31号开始,开始吃中药,以及百忧解。开始不敢吃,怕副作用,多亏了一个朋友,看着我吃了两天,方才告别。很多时候在寺庙礼佛、静坐。或者在附近的茶馆喝茶。每天都有一阵的躯体反应,头晕、四肢发软、心悸、暴饮暴食,莫名惊恐、胡思乱想、说话很急、冷不丁会发出怪声……好在,一天天地减轻了。是的,减轻了。但是,在雁荡山的沟谷当中,尤其夜晚,还有一些不适。雁荡山是多好的一个地方,她满身仙气,又刚健凌厉,有环抱的温暖,也有决绝的峭立。回来后,一直想写一个游记,但每次抖懒得开头。其实,雁荡山对我来说也是入心入骨的。就像春天的西安和活龙山,夏天的北戴河和南太行故乡,邢台市医院。

这是年12月31日。

起初,我不想写类似的文字,好像在总结和瞻望,这种行为很官方,也滥觞。后来觉得有话可说,便胡乱敲击了以上文字。年,有人蒙冤死去,有人苟延残喘,有人自我非难,有人死里逃生,更多的人,众生之生,都在平淡、困苦、不安、幸福、挥霍、卑贱中度过。我知道,感恩、和解、宽容、救赎都是必要的,而最重要的,是慈悲。慈悲是真正的大力量,大情怀。与之相对的爱,则显得轻薄的多。慈悲众生,大地安泰。这是我对世界的一种态度与祈愿,也是对每一个人,甚至亡灵的祝福。

没有人可以重复过去,但我们可以坚信未来;没有人懂得永恒之心,但我们可以将世界和人间拥抱入怀。

亲爱的,尊敬的,误解的……你们,和我,,心碎如此惨烈,,我们都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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