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电视剧上,每个历史久远的山村,似乎都有一口老井。村里的很多故事也与这口关系到全村人的井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去井口打水时,顺便交换“八卦信息”,交流对村里村外“重大事件”的看法,往往成为推动剧情发展的关键一环。
在小镇上,这一艺术构思恐怕有些行不通,因为,并不是所有村子都有井,不是所有井都是用来打水的。
太久远的岁月我不太清楚,从我脑海中留存的记忆里,肯定找不出直接饮用金陵河水的典例——因河水暴涨而被迫喝了几口的情况自然是不能算的。上河西、下河西、焦裕沟都有自己的泉水,其它山下靠近金陵河的村子,大多是有吃水的井。这些村子打井是很简单的一件事,随便往下挖一仗左右,水就会冒出来,所以,选址的最重要标准,就是村子相对中间的位置,最大程度地方便村民们取水。因为简单,所以随意,井口通常显得很阔,站在井边,稍微欠着身子,伸伸脖子,就能看到清浅的井水。
山上的村落就没有那么便捷了,金陵一川两面的山都是峭楞楞的,偶尔有几个顶部平缓的山,不是堡子就是庙,往下打多深都钻不出水来。山坡上面就算有点雨水,也都顺着山脉汇聚成汩汩山泉,最终投奔金陵河而去。
山上的村子,饮水往往需要从沟底的清泉汇聚成的清潭里,一担两桶,慢慢往回挑。
在这些山上的村子里,魏家湾是个例外。它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分布在半山处却有自己的水井的村子。
这口井在大场的西边,宋家沟的沟口,水井房就在村子里亡去之人安息之地的不远处,故而,平常是很肃然的,除了看管水井房的人外,极少有人光顾。只有两件事发生时,那口默默供水的老井周围才会人声鼎沸,成了全村的中心。一件是有人意图跳井,另一件则是两年一次的淘井。
先说这第一件,最早有人哭嚎着穿村而过,诅咒谩骂着丈夫一家,大声喧哗叫嚣着要跳井的,是村东头的林科媳妇(注:此为化名)。
当初有着四百多口人的村子,夫妻吵架就像昏睡的村子时常会打鼾一般正常,最多也就是被邻居们拿来消遣玩笑,没有什么人会觉得异常,反而那些不怎么吵架的家庭,显得有些另类,有点和谐过头的意思。
可是,吵架发展到打架,进而升级到寻死觅活的地步,无论是喝“敌敌畏”“鼠害灵”,还是歪脖树上挂绳子、高崖上方乱跳腾,那还是会引起很多